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沧浪一苇

 ID:5912|2022/01/18 09:44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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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8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六

如果想要使得生态良好,修复资本主义对环境的破坏,避免全人类一起完蛋,需要怎样的策略。

首先可以设想一下,是不是可以对资本主义进行生态友好化改造,我们可以断言,这是行不通的,在书中可以认识到,高兹认为存在这样一种逻辑,因为资本主义与生态环境本质上存在敌对,生态友好只是浮于表面,也很有可能夭折与变质。资本主义不仅使得经济危机不断爆发,也使得环境危机不断爆发,其实就是因为生产能力的过度发展使得它的破坏性不断增长,高兹的看法是,生态环境的良好势必需要生产规模的缩减,而生产规模缩减的同时又不使得人们退回蛮荒落后,必然不能再遵循资本主义,而必须是生态社会主义,只有社会主义的有效计划才能使得生产规模缩减的同时还能提升人类的生活质量。

在生态社会主义的制度之下,不再遵循经济理性,生产也不是为了追求最大化的利润,而是只生产人们切实需求的东西,无污染的产品,不生产资本主义消费社会之中那些彰显地位与区别的产品,这种行为势必造成几大结果,我们可以想到,首先劳动的总量被大量缩减,人们势必会从事生产以外的更多其他活动;其次,人们使用的产品无档次区别,使得人们的平等程度大大提升,特权无法出现,反观资本主义,维护不平等的存在、消费等级的存在是最重要的;另外,人与环境从此不再处于对立的境况。我感觉这是一副很有意思的乌托邦图景。

我认为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只有生态社会主义才能系统性的消除资本主义的两大危机,经济危机与生态危机,它才是马克思所描绘图景的正确实施途径,比如生产规模缩减的平等世界,人们自由从事自己乐于从事的事业,价值理性取代经济理性之时,真正符合社会主义宗旨的社会主义将浮现。

沧浪一苇

 ID:5908|2022/01/16 08:17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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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6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五

从第十二章里可以读到关于生态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观点,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对生态带来一种什么样的后果,其答案必然是生态的破坏,资本主义制造利润的动机必然使得人们以破坏自然生态的方式过活,只要资本主义的生产逻辑、经济理性存在,就不可能抑制对生态的破坏。

资本主义的企业文化就不可能首要的关心人与自然的协调相处、劳动者的感受,其核心价值观必然是以最小的成本攫取最大的利润、生产最大的交换价值。历史里,为什么有些工业地区逐渐的开始保护环境了,这是因为环境污染已经到了极点,到了人们难以忍受的地步,是不得已而为之,工业如果要持续发展,必须处理污水和废气,逻辑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资本主义企业还是为了确保利润,还是以经济理性的方式思考任何问题。

由此可知,生态运动已经是对抗资本主义的前沿阵地,生态运动想要开展下去,与马克思主义一样,它的敌人正是整个资本主义制度。甚至可以说,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也是保持经济理性,对于生态的看法与资本主义无异,只要是受制于经济理性,不管是计划主导还是市场主导,都将导向同一个结果。什么是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进行积极反对的才是社会主义,从生态方面看,生态社会主义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

书中可以看到,安德列·高兹认为,科学社会主义一词已经失去了意义,所谓科学性,只具有这样一种实践功能:以非科学和主观为借口无视人的需求、欲望和异议,强制人服从于业已形成的工业机构的制度命令,旧的社会主义计划把社会当做是一架集中化的工业机器,并要求人们面对这架机器的命令,人们的生活被完全地合理化了,也就是说,被官僚-工业的强大机器完全有组织地功能化了。如果说把物质财富的增加当成社会主义的目的,那就是把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拷贝到了社会主义之中,真正的社会主义不是继承了经济理性,而是抛弃了经济理性,取代以价值理性,这才是真正的具有社会主义宗旨的社会主义,也就是说,生态社会主义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

沧浪一苇

 ID:5902|2022/01/12 03:51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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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2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四

安东尼·吉登斯所言的解放政治,我感觉大概可以理解为传统马克思主义,他将解放政治归于简单现代化的范畴,并将对马克思主义的反思归于反思现代化的范畴,对于简单现代化→反思现代化这一过程的勾画就是吉登斯现代化理论。解放政治在西方失去了选民,并且解放政治没有成功应对现代性问题,反而不断的造成风险,在吉登斯这种中左翼看来,解放政治应该发展成为生活政治,生活政治既延续了解放政治的解放性,又增加了审慎与反思的品质,既向往乌托邦,又不会过于脱离现实,故此称为乌托邦现实主义,最重要的是抛弃解放政治只关心政治制度和体制这一特性,加入生活有关的决策,故此称为生活政治,变解放政治这种狭义政治为广义政治。

在《失控的世界》附录四里可以看到,左翼关心的问题是解放,是消除剥削、不公平、贫困,中左翼关心的生活政治,关键在于生活方式、选择、认同等方面,这便是他们的一个很大的不同,前者对应简单现代化时期,后者对应反思现代化时期、后现代时期。除了生活政治,还有一个启发性政治,其主旨在书中总结为,让个人和团体完成任务,而不是国家为他们完成任务的政治,国家为个人与团体的生活政治提供组织框架和物质基础,我注意到,启发性政治要跳出左右之争,因为启发性政治会认为左右之争往往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增加问题,启发性政治最重要的是反思。

沧浪一苇

 ID:5898|2022/01/09 05:55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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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9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三

我看到目前为止,这本书离现实政治还是比较远的,而安东尼·吉登斯是属于离的比较近的,而且我想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里很多思想似乎会自然的导向这样一种政治实践,用词形容那就是中左翼、中左政治学。中左翼的社会主义实践基本就是改良化、民主化社会主义、修正主义社会主义,也就是所谓第三条道路。

在安东尼·吉登斯的《失控的世界》里,有一章吉登斯其人其书,里面说到,法兰克福学派、功能主义、结构主义都有些不问政事、价值中立的意思,学术就只是学术,不过吉登斯是一个异类。

听说他定下了这样几个目标,①对欧洲传统思想进行批判性重组②对现代性的特征进行辨识与梳理③研究人类学,这么一分析,就会发现他和哈贝马斯有点类似,不过他最初的学术训练和哈贝马斯不太相同,吉登斯偏向实证性,哈贝马斯偏向思辩性。

长期以来,二元对立思想占据了哲学,传统形而上学的一个主要标志就是它,现代的哲学才有意识的逐步消解它,不过,二元对立确实是人认知的一个方便框架,过分的简单化带来隐患,社会深陷非此即彼的逻辑,故此,我感觉吉登斯的创新有一种突破、解构的意味。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里解释了吉登斯对于现代性的总体观念,他认为马克思分析的资本主义不是现代性的全貌,虽说是核心,但不涵盖现代性的全部内容,马克思剖析的资本主义与涂尔干分析的工业主义、韦伯分析的理性化这三者侧重点不同,展现了现代性的不同向度,且它们之间不能相互还原。

沧浪一苇

 ID:5891|2022/01/07 02:24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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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7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二

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虽然认为经济因素是决定性的因素,但他并没有像黑格尔把精神作为一切现象的本原那样,把经济作为一切现象的本原,他同时看到了政治、意识形态等其他要素的存在。马克思只是相对地突出了经济要素的重要性。

“多元决定”是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一书中的精神分析专业术语,指许多原因同时起作用引发的一种神经症。阿尔都塞借用过来,指构成社会整体的各个社会领域是由异质的诸矛盾构成的异质的诸事件交互作用决定的复合体(结构),这种复合体的复合构成了社会形成体。这些复合体(结构)决定着人的全部行为,人不再是历史的开端与主体,历史是个“无主体的过程”。阿尔都塞关于多元决定的一些观点来自于毛泽东的《矛盾论》。《矛盾论》主要考察了复杂过程中多种矛盾的并存及相互关系。阿尔都塞说道:“矛盾在不再具有单一含义之后,它的定义、作用和本质就得到了严格的规定;根据有结构的复杂整体赋予矛盾的职能,矛盾从此就有了复杂的、有结构的和不平衡的规定性。请读者原谅我使用了这一长串修饰词,不过我承认,我更喜欢用一个较短的词:多元决定。”在黑格尔那里,所有其他的矛盾都可以还原为单一的、精神内部的矛盾,而在马克思那里,这些矛盾是并存的、不可还原的。多元决定正是马克思的矛盾学说异于黑格尔的矛盾学说的地方。』

这个矛盾理论发展从黑格尔到马克思、毛泽东、阿尔都塞,再到如今,实际上仍有延续,到今天这个矛盾理论的继承者我认为是复杂性理论,或是称为复杂性科学,我看复杂性理论绝对能改变现代人以及后代思考问题的方式,起码影响了我对于真理的认识,复杂性理论对于复杂系统、混沌、有序的研究还有耗散结构的研究竟能既囊括社会人文这个世界,又囊括自然的这个物理世界,人们研究问题不再单一化,学科也不再孤立,而是变成致力于去剖析复杂系统这样的思维方式,我感觉不就是在某种程度上延续了马克思发展的矛盾学说。

沧浪一苇

 ID:5884|2022/01/03 10:47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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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3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一

关于科学与意识形态两者之间的关系,我认为阿尔都塞总结的很精妙,引用原书,他认为:

『意识形态是针对想象中的现实提出问题,而科学是针对现实生活提出问题。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科学的特点是:

第一,科学必须抛弃意识形态的问题框架。

阿尔都塞说:“谁如果要达到科学,就要有一个条件,即要抛弃意识形态以为能接触到实在的那个领域,即要抛弃自己的意识形态问题框架(它的基本概念的有机前提以及它的大部分基本概念),从而‘改弦易辙’,在一个全新的科学问题框架中确立新理论的活动。”

第二,科学必须抛弃经验主义。

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早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就已经指出,一切科学的认识都是从抽象和一般开始的,而不是从具体的实在的东西出发的。阿尔都塞说:“同经验主义或感觉论的意识形态幻想(这并不是‘天真的’幻想,不是普通的‘荒唐’,而是必要的和有据可依的意识形态)相反,科学从不把以单纯的直接‘感觉’和‘个体’为其本质的存在物当作加工对象。科学所加工的始终是‘一般’,即使当‘一般’以‘事实’的形式出现时也是如此。”

第三,科学必须不断地与意识形态做斗争。

阿尔都塞认为:“科学只是在不断摆脱那些窥伺、袭击和缠绕它的意识形态的条件下,才能成为在历史的必然中的自由科学。”也就是说,不断地与意识形态做斗争,是科学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必然条件。』

在阿尔都塞的理解里,意识形态与科学之间存在着一条很分明的界限,要想跨越这条界限,必须经历一次质的飞跃,马克思本人即经历了这样一次断裂,这是一次自身理论深层次的裂变,准确的说是由人道主义意识形态转换为科学的裂变。我们可以看到,马克思的思想经历里确实经过了走出人道主义重新进入一个新的科学问题框架,从中框架确定他的理论。

阿尔都塞这番言论读过后,我感到很奇异,马克思主义解释力的源泉在于其科学性,而马克思主义又作为了一个十分强力的意识形态,但科学就是要不断地与意识形态进行抵抗,不得不说,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与意识形态性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张力。

我现在直觉的认为,科学性是高于意识形态的。

沧浪一苇

 ID:5879|2021/12/30 08:39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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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30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十

萨特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但这不是他的一个最鲜明符号,甚至他是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我知道他主要是一个存在主义者,但是我想,或许存在主义者会自然的倒向无政府主义,原因在书中有所描述。

现代的官僚化社会具有的普遍特征就是每个人深深陷入严重的异化泥沼之中,而萨特式辩证法认为现代官僚化社会必然瓦解,这种异化的分析来自他的匮乏理论、惰性理论。历史里的各种革命初期十分具有活力的实践集团属于融合集团,萨特认为这种集团的个人实践因素非常大,因此在各种集团里此集团惰性最低,而斗争取得了胜利后,为了维持集团的存在,就要逐渐过渡向有组织集团,最终发展成为官僚社会,个人实践的因素降低,个人的服从性增强,实践变成了惰性实践,萨特式辩证法认为此后又会产生融合集团,又会掀起积极实践。书中解释,如果说惰性实践不好理解的话,可以用自为来代替。萨特从匮乏来入手分析惰性实践,并提出了他人即地狱,正是匮乏促使人与人联合,也是匮乏扭曲了人与人的关系,匮乏促使人为了摆脱匮乏而实践,而匮乏也是萨特语境下惰性产生的原因,匮乏也是社会阶级、异化的产生原因。

沧浪一苇

 ID:5877|2021/12/27 09:23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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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7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九

按照萨特的观点:

『现代马克思主义者只讲普遍性,抹杀个别性,用普遍代替个别。当他把个别消融于普遍的时候,就踌躇满志地认为他已经把假象还原为真理了。萨特强调人的性质除了阶级性以外还有许多具体的属性,人与人的关系除了生产关系之外还有多种多样的关系,现代马克思主义者只是偷懒地指出某人属于什么阶级就万事大吉了,于是,在历史的总汇中,除了抽象的普遍性的骸骨之外,再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实在的人就这样地变成了抽象的符号,失去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意义。

现代马克思主义者只讲社会环境、特别是经济制度决定人的本性,抹杀历史正是人所创造的,陷入了“经济主义”。萨特表示承认经济条件对人的决定作用,但又强调种种环境条件都是人创造的,而人又在这些条件中创造着新的历史,所以人既是他自己产物的产物,又是一个决不能作为一个产物来看待的历史的动力。而在现代马克思主义者看来,由于完全被已存在的种种环境条件所决定,这就是说,归根到底,被经济条件所决定,所以人是一个被动的产物,是一堆条件反射的总和,于是,现实的具体的人就等于洗一次硫酸澡而消融掉了』

书中还可以得知,萨特不喜欢自然辩证法,《辩证理性批判》就是确证辩证法的有限性和限度,限制辩证法作用于社会与历史领域,具体的理由是:『他认为现代马克思主义者对待辩证法的根本错误,就在于他们不是从个人内部的实践,而从个人以外的自然界去发现辩证法,这样,他们就使辩证法变成了脱离人的、从而也失去了一切丰富内容的抽象的教条,变成了形而上学的公式,变成了不可理解的神秘的宿命论。』

沧浪一苇

 ID:5873|2021/12/24 10:29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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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4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八

马克思主义拒绝宗教信仰,但是根据梅洛-庞蒂的想法,马克思主义并不是拒绝理解宗教,并非否认宗教现象学,如果把历史缩成枯瘦的经济骨架,那就是干瘪的马克思主义,具体他认为:共产主义思想应该比宗教有更多的想象,而不是更少,因为宗教归根到底无非反映了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界之间的具体关系。问题不是要用科学实验室去代替教会的教堂,不是要把圣心堂推倒,然后去建立一个观测坛,重要的是应该懂得,宗教是人们幻想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同他人会合;因此,我们应该用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交往去代替这种虚妄的交往。

梅洛-庞蒂认为马克思主要的批判行动运作在两条战线,一条是批判机械论,一条是批判唯心主义。对唯心主义,例如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可以从实证主义、唯科学主义入手,但马克思没有,马克思用的是辩证哲学、理性主义对抗黑格尔的辩证哲学、理性主义。在马克思与实证主义两者的分析中,他认为马克思甚至没有涂尔干那样视个人为集体的工具。总之,对抗宗教,可以以科学、实证主义为手段,但是马克思主义并非以实证主义为手段,虽然马克思的作品带有实证主义的味道,但本质上两者是独立的。

另外,马克思主义的人学特点是突出主体的能动性,梅洛-庞蒂找到的根据在于马克思常常把唯物主义称为实践的唯物主义。

沧浪一苇

 ID:5870|2021/12/21 06:13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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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1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七

关于马克思主义与历史决定论,之间的关联性我认为是很强的,不过看到梅洛-庞蒂所说的,马克思主义不是一种历史决定论,这个观点很有意思,不过我认为他说的话是基于对苏联式历史决定论的批判为目的,他的理论特别显现了马克思主义注重人的主观意识的一面。

书中,梅洛-庞蒂评论苏联式的历史决定论是这样的,他认为斯大林主义者只看到外部的、社会经济条件的作用,把社会历史的进步当做是由一个物化的引擎所推动,把革命事件看做是可以预先注定的,这样就陷入了宿命论,按照这种宿命论,人无非是朝着共产主义的最高阶段不可逆转的开动着的巨大的时间机器的一个齿轮,并且,梅洛-庞蒂认为苏联的革命已是太看重领袖的英明、计划的有效和劳动者的纪律,而不是国际和国内无产阶级力量的增长,苏联已不再去发掘世界的和无产阶级革命潜力。顺着此逻辑,斯大林并不是继承了马克思主义而是危及了马克思主义

梅洛-庞蒂甚至寻到了马克思主义与存在主义的三条相似之处:

『第一,它像存在主义一样不把人的意识(例如革命阶级的意识)看做客观条件的产物,而看做主体本身自有选择的产物。
第二,它像存在主义一样认为历史活动的要素的标志是偶然性和危机,个人在现实的历史情境中所遇到的,并不是命运和决定论,而是向他开放着的一种可能性、不确定性。
第三,它像存在主义一样强调历史的意义,来源于个人通过活动而注入其中的意义。历史活动充满着焦虑的性质,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历史活动具有自由的性质,它是由人来驾驶的。』

所以他可以导出一个结论,尽管马克思主义者应该多疑和批判,但是对马克思主义者来说,群众的感情是永远是真实的,革命的本源其实就是群众,他们对革命具备着一种本能,这种本能总能给予群众以正确判断。马克思主义好像有两条腿,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基础,应当从对经济作用所作的归纳分析中去寻找,同时也应当从个人和人类关系的某种知觉中去寻找。

沧浪一苇

 ID:5866|2021/12/18 03:50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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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8

崔健专辑《无能的力量》里的《缓冲》听起来十分特别,我理解这首歌是说了一种摇滚乐手对于当时流行音乐的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可以看到专辑文字介绍里有这样的说法:

『倒是A面最末一首《缓冲》,透出一种被压抑的愤怒,同时让人感到现实的无耐与冰冷。“无耐,伤感,亲切,腻味”是歌中出现频率最多的词汇。在与八十年代截然不同的九十年代,崔健是在与金钱,美女,和舒适的生活相对抗。而对于大多数人,这是迷失而不能自拔的年代,为了物质享受而出卖灵魂,随波逐流。想起BEATLES有首歌叫“HAPPINESS IS A WARM GUN"。』

关于The Beatles的歌《Happiness Is A Warm Gun》,据genius.com上面有人的解释,温暖的枪不是我想到的指刚开过的枪,而是指刚注射完的针头。这可以衬出,好像90年代正是一个无法自拔的年代,与80年代相比,90年代是以物质享受为主旋律的年代。

对于什么是缓冲,我感觉这些歌词可以解释:

我的生活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就是我想跟所有的人保持距离
我不想看见朋友
我不想再说废话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有如此坏的脾气
我坚持了一个晚上沉默什么都没干
才发现了我挺喜欢
这种有脾气的伤感
是因为我还能看见我的生活的态度
还能感到我的灵魂似乎还活着

对于当时的流行音乐,歌词里可以看到崔健对它们是使用了这几个词概括,软绵绵、酸溜溜、亲切、无奈、实实在在、腻味,自身的感受则是伤感、疯狂、恐惧三者。

从这里我又看到了崔健语境的词汇,即实实在在,我找到的其他的实实在在分别出现在《不是我不明白》《从头再来》,这里用到它的时候依旧是对其进行了否定。或许对实实在在进行否定是崔健音乐实践的其中一个核心,关于别的核心,我认为有非常直接的情绪释放、有批判的思想观念、有自我批判、有性等等。

沧浪一苇

 ID:5861|2021/12/15 08:39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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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5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六

工人阶级究竟还是不是一个革命的阶级?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而且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种蓄意的挑衅。

工人阶级在历史里有过成绩,而且有点像是马克思主义中的主角角色,但是我感到长期以来工人阶级的状态都没有那么好,让人怀疑工人阶级究竟还是不是革命的阶级。书中可以看到,列斐伏尔对此认为,把工人阶级当作必须坚持革命的阶级是不公平的,让工人阶级必须承担当下的革命任务是一种极端的想法,要注意的是,工人阶级具有否定性,确实具有摧毁的能力,但是他的另一重身份是建设者,具有建设世界的能力,工人阶级是这两重身份的结合,这两重身份是同等重要的,并且工人阶级也不是天生就有摧毁和建设的知识,他们需要接受恰当的教育。重要的是,工人阶级并不能离开其他阶级的帮助来完成历史使命。

工人阶级和无产阶级是略有不同的,书中可看到这样的观点,无产阶级是一个充满了否定性的阶级,但工人阶级并非是一个十分充满否定性的阶级,但也不至于中产阶级化,不至于因消费而资产阶级化,工人阶级还是在抵制资本主义,具体地说,工人阶级现在只是有可能赞成低烈度的革命,但拒绝高烈度的革命,我感觉,如果说工人阶级呈现任何保守倾向都是不对的,这是不公平的,如书中认为的那样,工人阶级的革命确实具有自发性,但是存在高潮和低潮,我想这是因为事物的盛衰变化其实是规律。

工人阶级的立场是从何而来的呢?这就要追溯,使用列斐伏尔的日常生活分析,追溯到企业,追溯到现代企业意识形态,剖析现代企业影响的工作时间、生活时间、闲暇时间。

沧浪一苇

 ID:5858|2021/12/12 03:41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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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2

对于崔健《解决》《红旗下的蛋》《无能的力量》专辑,我感觉听起来很有新鲜感,比如说,有意思的之一的就是其中有关于性的暗示,成为早期带有此题材的中国音乐,在《崔健——在一无所有中呐喊》中对此认为摇滚乐的一贯存在丰富的性,西方摇滚乐从一开始就与性有关,无论是普雷斯利还是约翰·列侬,在他们的摇滚作品中均表现出过性渴望,普雷斯利在五十年代就是用扭屁股来反抗性压抑。另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几乎所有崔健歌曲都能显露他的个人感受,而且这些感受都十分有个人特征,他的绝大多数专辑、歌曲可能就属于个人感受的释放,而且是一种重视力度的释放。

《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里我看到这样一种说法:后现代主义抹煞界限,颠覆有序原则,它以解放、色情、冲动自由以及诸如此类的名义,猛烈攻击正常行为的价值观和动机模式。理念型文化(包括哲学、科学、宗教、法律、伦理和艺术)必然把感觉主义文化看作假的、错的、不正当的、邪恶的、凄神的;反之,感觉型文化势必把理念型文化视为迷信、偏见、无知、暴力。理念型社会与感觉型社会的对立,实际是前现代社会与现代社会的差异。从尼采到福柯的文化制度批判以及新马克思主义的审美解放论,都在感觉至上论立场攻击理念的方向中运动,感觉至上论拆除了理念型的文化和生活的正当性,提出审美人义论。在审美人义论的立场上,文化和生命诉求走向色情、感性、自由,就是必然的。而且,整个社会文化的情欲化并不是六十年代的后现代主义发展成的一股潮流,而是一百多年来现代文代基本嬗变的面相之一。

『在柏拉图的思想中,感觉的本质被视为“非逻各斯”,即感觉不具有可理知对象的结构,由此判定感觉不触及真实之物,感觉域的事物不能成为一个正当的哲学论题。亚里士多德没有参与对感觉的讨伐,并反柏拉图之道,把感觉定义为“逻各斯”,肯定感觉之真实相关性。然而,由于柏拉图主义对欧洲思想的长期统辖,对感觉的正名到近代才发生。传统的真实理论只要在思想域还有治权,感觉的诉求就不可能获得彻底的自主权。因此,感觉(审美)主义的攻击必须一再指向传统的真理论。』

沧浪一苇

 ID:5851|2021/12/10 08:52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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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0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五

如何最简单、最通俗的理解哈贝马斯。我看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就是要批判和否定到极致,而哈贝马斯则是重建者,这是他的一个定位。哈贝马斯为什么要把舆论放到自己理论最重要的位置,因为在他看来,人们最终相互理解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终极目标,最重要的是消除一切妨碍相互理解的障碍,确保一个富有生命的公众社会存在,就必须让舆论的环境比现在大改观,让人们的合理对话、合理交往,甚至呈现一种制度化。另外,关于这个目标,我好像在《新世纪福音战士》看过另一种解决方案。

而至于这个目标为什么重要,问题在于理性,哈贝马斯认为交往理性是一种很基本的理性,这种很基本的理性是其他理性的前提条件,因为毕竟我们社会中交往是其他行为的前提条件。据书中描述,这种理性不是实质性的,而是一种程序性的过程,交往理性是一个纯程序性的操作原则。

几个很明显的现状就是,如今社会物质丰盛,绝对贫困离我们远去,我们国土不再受列强瓜分,长久的维持和平,大篇幅占据了网络的是一些别的问题,比如权利、生活质量、隐私、环境污染,如今政治运动的主要力量还是无产阶级吗,并非无产阶级,而根本就是一个个人群共同体。哈贝马斯构想的交往社会若能实现,或许可以解决人群声张权利、提高生活质量、完成自我实现、反对不平等之类的问题。哈贝马斯的理论以语言、生活世界、交往行为、交往行为作为基础,但马克思的理论以实践,特别是生产实践、劳动作为基础,它们显然从根上是不同的。关于这一点,我认为说阶级矛盾不重要还为时尚早,哈贝马斯的理论只是一些社会疾病的药方。我的问题是,阶级矛盾与人群共同体声张的其他矛盾相比谁更根本、更基础?不同意识形态对于这两种矛盾孰轻孰重的态度显然是不一样的,而是否实际上错综复杂的程度远超想象。

沧浪一苇

 ID:5848|2021/12/08 08:21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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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08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四

我想思考一下复兴二字,按照词典,复兴的意思是衰落后再兴盛起来,用在文艺复兴、民族复兴上,但是如果用在马克思主义复兴上来说,就完全不对味,书中哈贝马斯章节里,哈贝马斯在复兴、复辟、重建之中选择了重建,因为复兴具有太浓厚的回到旧形式的意味,复辟甚至意味着旧形式是腐朽的,马克思主义不需要回到旧形式,马克思主义也没有腐朽,书中说,回到马克思在客观上是不可能的,因为马克思自身所处的社会状况已经不复存在,而且资本主义的存活寿命比预期的要长,社会主义的建设比预想的要艰难曲折,马克思也不可能预料到20世纪的诡谲,资本主义甚至将部分社会主义的因素纳入到了它自身。所以哈贝马斯认为需要重建历史唯物主义,重建的意思是,把理论拆开重新组合,以便更好的达到原来的目标。

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背景是英国的经济学、法国的政治学、德国的哲学,而我们面对的理论背景完全不同,是后现代的,可能我们的后代面对的理论背景更加不同。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往往会将马克思主义与某一西方思想流派进行综合,我感觉这便是一种重建,以新的理论背景,应对新的社会形势,达到原先马克思所确立的目标。

当法兰克福学派发展批判理论发展到了极端与顶峰之时,哈贝马斯出现,所做的就是开始建设,就是他所言的重建,我认为这可能就是一种批判与建设的辩证法。

沧浪一苇

 ID:5846|2021/12/06 09:16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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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06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三

就说20世纪这个概念,实际上也很有内涵,20世纪变化的太厉害,马克思主义又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思想,关注的东西都是实际的,它变化起来的时代特色就会十分鲜明,总是要想到自己不能脱离开历史,关于20世纪的历史,书里推荐了一个霍布斯鲍姆《极端的年代》,这本书我看后感觉也有点意思。

在鸟瞰本世纪这一章我看到有三个主角出场,自由派资本主义、法西斯、社会主义,配角是被不断被摧毁、被改造的旧时代、旧日价值观。在法西斯强势,自由派资本主义深受经济危机摧残之际,自由派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不得不联手,这是历史上最为诡谲的一段,只有反法西斯之际,双方才放下成见,致使法西斯覆灭。接下来是两极格局,实际上社会主义挑战资本主义最大的力量来源来自资本主义自身的弱点,资本主义若无弱点,社会主义也不至于成为具有全球可行性的方案,不过,资本主义在二战后虎虎生风,一鼓作气跃进了黄金时代也是历史罕见的,随后,苏联解体,资本主义也旧病复发,20世纪在阴郁的气氛中终止。如果这是一出戏,确实是一出一波三折的大戏。

沧浪一苇

 ID:5840|2021/12/04 06:29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2/03

崔健语境下的“实实在在”究竟是什么意思,实在的意思是诚实不虚假,但也许实实在在这样一叠字就不一样了。《不是我不明白》里有一句“难怪姑娘们总是说我不实实在在”,《从头再来》里有“我不愿活得过分实实在在”、“我难以活得过分实实在在”,可知使用实实在在之前崔健皆否定了它,却又被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拽着。

《从头再来》的部分歌词是这样的:
我不愿离开,我不愿存在
我不愿活得过分实实在在
我想要离开,我想要存在
我想要死去之后从头再来

据文章『“我要说的话都在歌里”———试论崔健歌词创作』里的解读,这首歌承接了崔健其他歌曲的情绪,比如《一无所有》,其实它是一篇下文,具体对这首歌文章说到:

『经过了疯狂、迷茫与困惑,并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的人们不久便已明白:一味地后悔与埋怨终究于事无补,还是踏踏实实开始新的生活最为可靠。于是,他们收拾行装开始另一次征程……这短短的几句看似矛盾的歌词所表现得更是一种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矛盾心态,面对以往的生活与理想道德以及价值观念,“我”当然“不愿离开”,甚至为了坚守以往的东西“我”宁愿不存在,所以接下来才说“我不愿活得过分实实在在”,这是从一个侧面对当下生活的否定。然而生活还在继续,以往的东西在现实的逼迫下不得不发生改变,为了更好地适应发生了变化的当下现实,“我想要离开”,这里的要离开的是那些阻碍走向新生活的事与物,同时,崔健还认识到,仅仅有主观的离开尚不足以面对新鲜而陌生的新世界,除此之外,被承认也不可或缺,因而歌词紧接着写道“我想要存在”,此处的存在可以从一般意义上理解为在社会的立足、被社会的承认,从旧到新的蜕变过程是艰难而痛苦的,有时甚至不能实现,可现实却逼迫着人们不得不如此,饱受精神折磨的人们高呼着“死去之后从头再来”,表现出无奈又决绝的态度。』

感觉《混子》这首歌则是《从头再来》的承接,这首歌里的形象是不想被当成混子的混子一代,可能是我这一代的上一代,《从头再来》还是挣扎的一面,《混子》则是间歇性放弃挣扎的一面:

吃不着铁饭碗像咱家老头子
也不想处处受人照顾像现在的孩子
我们没吃过什么苦也没享过什么福
所以有人说我们是没有教养的一代混子
真要是吃点苦我准会哭鼻子
下海挣点钱儿又他妈不会装孙子
说起严肃的话来总是结巴兜圈子
可干起正经的事来却总要先考虑面子
除了眼前的事我还能干点什么
除了吃喝拉撒睡我还能想点什么
嘿,若要问我下一代会是什么个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的跟你说:我管得了那么多吗

看样子,上一代还是没吃过什么苦也没享过什么福的混子,而我们这一代则是总享福的一代混子。

沧浪一苇

 ID:5833|2021/11/30 10:45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30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二

可以看出,阿多诺分析音乐之类的文化分析的很深,听音乐的时候我感觉也是思考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时刻。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是不会把资本主义视为一个过渡阶段的,而是将其视为社会生产最后的形式。反观古典的艺术乌托邦总是疏离开现实生活,存在一种独立性,艺术乌托邦总表达出一种对于现实的抗议,现代艺术并非完全是这样的境地,现代艺术未产业化的时候,还可能存在独立性,一旦产业化了,就没有独立性和批判性了,通常不会表达对于资本主义的抗议、批判、否定,那这样基本就是变相的对资本主义进行强化。

对于艺术家、乌托邦信仰者而言,不要忘记,在社会上的矛盾被根除、被消灭之前,一定要表现出批判。严肃的艺术形式是充满了批判的艺术,且一定不被市场广泛接受,但这不代表它是反动的,像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会把资本主义视为社会生产的最后形式一样,不追求进步的音乐里,不会有否定现实的成分,因为这样才有机会被所有人欣赏,才有机会被消费。突然又想到,也许即便一些艺术体现了批判,也有可能成为商品,成为经济体系的一部分,这是批判被消解,是另一个问题。

艺术有两种性质,面向过去和面向未来。现代艺术失去了艺术乌托邦的批判性,便失去了面向未来的性质,但却获得了拜物化,却可以成为大众规模消费的对象,带来利润。面向过去这四个字怎么理解,我认为就是说,消费者往往不喜欢新东西,在这里我感觉阿多诺预言了现代的算法分发内容,提供内容的服务商知道过去的时间里用户喜欢什么,之后便总是提供类似内容,包括音乐,这样喜好被圈住是一种退化,其逻辑是永远的面向过去,其目的永远是让消费者黏着其上并且深度迷醉,带来利润。阿多诺通过对广播的分析看出了欣赏作品一个原子化的过程,标准化大规模分发和假个性是流行音乐的显著特点,只认准自己喜欢的是大众听觉的本质。总之音乐的拜物化和面向过去特征是资本主义下艺术的典型特征。行使批判,不要把资本主义当作社会生产的最后形式。

沧浪一苇

 ID:5830|2021/11/28 08:47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28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一

书中霍克海默部分,说到了为什么他要搞批判理论,我感觉梳理的很不错。首先,对于政治理念,自恩格斯去世后,马克思主义大致分支为1.第二国际路径、2.第三国际路径、3.罗莎·卢森堡的路径,不管是第二国际显现出实证主义,还是列宁显现出的辩证唯物主义,霍克海默都不认同,一方面,他倾向于认同罗莎·卢森堡,一方面,他坚持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批判理论,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就是批判,与其说批判理论是一种理论,毋宁说批判理论是一种实践。

实证主义为什么用在人文社科里不好,因为实证主义太以自然科学为榜样了,这样会导致一种非批判性,实证主义以一种所谓的客观态度观察社会,把现存社会当作一些事实的堆积,这样直接就导致了对现存社会状态的认可倾向。

由此我可以看出一个要点,那就是说,失去对社会现存状态批判是很危险的,这样的不批判是最需要批判的,就连讲科学的实证主义生成了这种倾向也不例外的需要批判。霍克海默、阿多诺更以文化工业为批判对象,因为文化工业里不会有深刻的否定,深刻的否定不会取悦任何人,大众文化还是一道道工业流水线,以资本控制,是资本主义逐渐使得社会失去任何否定性、消解任何否定性的手段,现代工业标准化的原则深度渗透大众文化,特征就是以十分庞大的规模批量分发,人们千人一面,大众文化沦为肯定性文化而非否定性文化。

最近听到二手玫瑰同名专辑的《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里唱到:“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工人,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商人”恐怕唱的正是文化工业批判。

沧浪一苇

 ID:5828|2021/11/26 09:08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26

《二十世纪法国哲学》笔记十三

导论部分对法国哲学的特色进行归纳的我认为非常不错,彻底的梳理了法国哲学鲜明的异于其他国家哲学的要点。

我比较认同的是书中说,20世纪法国哲学家在阐述政治思想时,大都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思想源头、哲学资源,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似乎是因此,法国出现一种特殊的性格,与英美分析哲学大相径庭,凡对政治的态度都非常积极,我感到几乎所有的法国哲学都希望深深的落地到实践,书中提到,很多哲学家都依据自己的意见积极的评价时事,而且还相互之间切磋政治意见,并因此失去友谊。

法国哲学与文学联系十分紧密,这是最大的特征,并且不光如此,还有一些从实证科学汲取哲学资源,但是实证性不等同于实证主义,因为哲学肯定不是追求绝对的实证性,实证性的存在只是为了抵制悬思和形而上学。法国哲学的另一大特征就是十分重视创造新概念,这一点我已经从《什么是哲学?》里见识过了,里面有一套关于非常系统的关于什么是哲学的思想,并且核心观点就认为哲学是创造概念。

沧浪一苇

 ID:5826|2021/11/24 12:45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24

《二十世纪法国哲学》笔记十二

在读导论部分时,有几个地方很有启发,书中说到福柯对康德的反对实际上是反对哲学变成人类学的危险:『福柯对康德的批判就是针对其人类学主体主义了。福柯所说的“人类学”,并非通常意义上的一门学科,而是指把全部哲学问题都归结为人的问题的哲学尝试:“如果人们只能对作为一个自然人作为一个有限存在的人进行哲学思考,那么,整个哲学从根本上讲难道都不将是人类学吗?”福柯的矛头直指康德因为康德认为“我能知道什么?”“我应该做什么?”“我能希望什么?”这三大问题都可归结为一个问题“人是什么?”康德把人的知识的可能性与人的有限性联系在一起了,而这正是福柯所要批判的人类学主体主义的典型特征。“自康德开始,情况逆转了,即人们不是从无限或真理出发来把人的问题当作一种影子问题提出来;自康德以来,不再有无限,只有有限性,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康德的批判本身才具有人类学的可能性或危险。”』

什么样的主体观确定什么样的历史观,任何历史观背后都有哲学基础,中世纪经院哲学确定了上帝超验预订的历史观,笛卡尔的近代主体哲学确定了主体运用理性与科学征服自然的乐观主义历史观,黑格尔确定了总体性的历史观,孔德的实证哲学确定了历史如同儿童、青年、成年的连续性进步历史观,而法国哲学里诸如福柯、列维-斯特劳斯则积极批判这类的人类学主体主义哲学和其附赠的历史观,就是连续性的历史观。

沧浪一苇

 ID:5819|2021/11/22 06:27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22

起因是看了11月20日的CCTV13新闻周刊,我想到了一个关于教育的问题,节目提到有一个同济大学物理教授吴於人坚持在短视频平台科普物理知识,她认为物理不应该是刷题,而最好是一种兴趣,很多人填报大学志愿仅仅是因为擅长物理题,多年的刷题与运算已经让物理等同于晦涩,眼里失去了光。

对于这个意见我感到很有意思,我赞同对知识兴趣的培养,也不喜欢刷题,但是我感觉高中生刷题的行为里面自然的带有一套社会学的道理,目前这个时代,刷题这个行为还是很合乎理性,合乎利益。

同时我看了一篇文章,名叫『为什么农民工“有技术无地位” ——技术工人转向中间阶层社会结构的战略探索』里面提到了新韦伯主义、新马克思主义两个理论对教育的意见,也说到了新韦伯主义对证书的观点:『关于技能、技术怎样影响人的社会地位,比较成熟的理论有两种,一种是新马克思主义者赖特提出的技术资产理论,另一种是新韦伯主义者帕金提出的专业资格、技术证书制度理论。赖特认为,技术和技术资格证书也是社会中一种不平等分配的财产形式,技术资产的基础是技术证书,而技术证书是由权威部和各种法规所决定的。帕金认为,专业资格、技术证书制度与财产制度同样重要,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分层的两大基本制度,技术证书决定着什么人可以进人什么样的职位,因此,在决定社会分层、阶级结构方面,技术证书的功能丝毫不亚于财产制度的功能。总之,两位学者虽然代表不同的理论流派,但是,在确认技术证书决定社会分层方面,两者的观点是近似的。』

由此可知,我们自觉的、紧迫的争取学历证书和专业证书,是因为这是现代资本主义影响社会分层的基本制度,证书很大程度的决定了人的社会阶层。我还感到这篇文章很有道理的几点是这样说的,1.任何一个阶层地位的跃升都不能指望其他阶层给予什么,都需要自身的努力,就比如农民工;2.历史证明,假如是一场运动式的行动,用来改变某阶层社会地位,则不能起到长久作用,社会地位的变化如果是守法律的,则一定是渐进的过程,而且是一个反复博弈、反复拉锯的过程。

3.农民工为什么有能力、有技术而无地位。这就涉及到社会学的最基本问题之一:社会地位是怎样获得的?究竟什么因素在决定着人们的社会地位?参考新马克思主义者赖特的理论,作者分析中国的社会地位来源有六个,第一,权力地位;第二,经济地位;第三,教育地位;第四,技术职称;第五,户籍身份地位;第六,家庭出身。对于教育地位,在中国,高考是能否进入相应社会地位的一道重要门槛,能够获得正式的教育证书,仍然是中国社会“地位准入”的最核心的机制,从古时候科举以来就是对一般人来说的重要机会。对于职业证书,文章认为这一种渠道对于农民工的发展余地最大,因为他们每个人每天都在从事着有某种专业技能的工作,这一点是他们上升社会地位、阶层为数不多的重要渠道。我感觉这是有道理的,但是我想农民工是一个占尽了竞争劣势的阶层,恐怕这样还不够。

后工业社会以知识为核心,知识的暴涨使得地位高的不再是血统好的人、掌握暴力的人、钱多的人,而是向知识多的人转移,反而前者们逐渐要依赖后者,知识最多的机构肯定是未来社会最重要的机构,由此可以发现,教育资源成了一个比什么都重要的资源,教育资源一旦不平衡,就成了影响最深远的不平衡。

沧浪一苇

 ID:5815|2021/11/20 09:12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20

关于崔健《一无所有》,我看到《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里是这样解析的,书中认为,歌词的核心在于否定一无所有的境地,表达一种艰难和痛苦的文化反抗处境,在自我与外部世界构筑对立,唯余下袒露的自我、无助、唯我主义心灵。

具体的歌词解析里,表面上是感情关系的矛盾,其实也可说是曲折地隐喻了文化反抗者内心的迷惘,但这并未导引他走向对个性立场的放弃,或媾和于环境的不可捉摸的压力,反倒由这种焦灼和迷惘更显出自由及个体追求的意义,并转化成一种愤怒情绪和更坚决的自我坚守。崔健的整体风格就是力度的表现占比最大,所有情绪都是直接喷涌。

文章“告别一九八六”里认为,1986年后,在东西方文化的激烈碰撞中,人们发现理想坍塌,自己除了被刺激和唤醒了渴望、焦灼、喷怒、无奈等等情绪后,却原来一无所有,这种物质与精神上的赤贫感与彷徨、苦闷、失落的时代情绪弥漫在一代人之中。正是十年一梦觉醒后遭遇的却是前路的迷茫,集体主义的理想破灭之后带来的是集体的精神失落,《一无所有》给中国听众带来了视听感官上的冲击和震撼,词作更是恰合时代情绪。

我考虑了之后还发现,《一无所有》里的“一无所有”正是与《国际歌》中文版里的“一无所有”形成了对应关系,但具体与《国际歌》对一无所有的否认不相同。

沧浪一苇

 ID:5810|2021/11/18 01:05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11/18

《二十世纪法国哲学》笔记十一

书中提到,物正在被一种人们难以掌握的难以捉摸的力量所塑形、扭曲,物越来越脱离主体客体的二元关系,而且物体系不再是一个可以被总体性掌握的体系,因为物正在不断的逃逸出体系,这就是物的策略,这种策略揭示出我们对于物的把握、掌握其实都是一些幻觉,物变的越来越陌生、奇异,总是能给我们以冲击。

如何理解物的这种特性,或许我可以从生活实际情况去理解物的善变,比如设计理念就是十分流动的东西,从我的观察经历来看,设计理念的变化是越来越迅速的,比如从操作系统UI的迭代就可以十分直观的展现出来。关于物的设计,我也看到鲍德里亚确实分析过包豪斯。

据《世界现代设计史》,包豪斯是在德国的一所设计学院,也是世界上第一所完全为发展设计教育而建立的学院,包豪斯在工业产品设计、建筑、平面设计和版面设计、室内设计、摄影、艺术等方面都为现代设计教育体系奠定了基础,并将欧洲的现代主义设计运动推到一个高峰。包豪斯探索现代主义和批量化工业生产、简明而无装饰的风格怎样结合起来,包豪斯的伟大突破就是把现代主义突出的个人主义色彩和工业化、标准化结合起来。书中也说包豪斯是欧洲现代主义的一部分,特征就是充满了学究气,而之后章节的美国工业设计则是市场机制下的一场没有理想主义没有学究气的设计运动。这或许能揭示出物的善变性的一角。

《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里,鲍德里亚在分析包豪斯时提到:『包豪斯既不是革命的,也不是乌托邦的。正如工业革命标志着政治经济学领域的诞生,标志着物质生产的体系化以及合理化理论的诞生,同样,包豪斯标志着政治经济学领域在理论上,以及交换价值体系在实践中拓展到了整个符号的、形式的以及物的领域之中。在意指关系模式的层面上和符号设计的层面所发生的转变类似于发生在16世纪以来的物质生产方式以及在政治经济学控制下所发生的转变。包豪斯标志着真正的符号政治经济学的分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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