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16
去年的昨天今天巴黎圣母院的火把木头结构烧塌了,现在进去想做个礼拜得戴好安全帽,穿好一身防护服,防止烧化了的几百吨铅中的一点点进入血液。
估计将来有一天它会修好,但是现在的状态是一种什么状态?是不是很有一种破败的美感。
沧浪一苇 |
2020/04/16
去年的昨天今天巴黎圣母院的火把木头结构烧塌了,现在进去想做个礼拜得戴好安全帽,穿好一身防护服,防止烧化了的几百吨铅中的一点点进入血液。
估计将来有一天它会修好,但是现在的状态是一种什么状态?是不是很有一种破败的美感。
沧浪一苇 |
德波《景观社会》代译序提到:
『景观指“少数人演出,多数人默默观赏的某种表演”。所谓的少数人,当然是指作为幕后操控者的资本家,他们制造了充斥当今全部生活的景观性演出;而多数人,指的则是那些被支配的观众,即我们身边普通的芸芸众生,他们在“一种痴迷和惊诧的全神贯注状态”中沉醉地观赏着“少数人”制造和操控的景观性演出,这种迷入性的“看”“意味着控制和默从』
我想,哪怕是最粗浅的对景观的抗议也是很珍贵的,比如我看到有人对现代媒介感到愤怒、厌烦、感叹,起码他对于大众向景观的默从体现出一种恼怒!起码他体现出一种想要摆脱控制的挣扎、和批判性!
景观并不是一种外在的强制手段,它既不是暴力性的政治意识形态,也不是商业的生意,它就是一种潜移默化把人们的批判性给没收掉、消解掉、转移掉的一种东西。可怕就可怕在人们的批判性会被消解,甚至被引导。
沧浪一苇 |
我死后只会成为一堆灰、一堆泥巴,或者说是自然的物质,被植物菌类或是动物再利用,而且我在死后没有任何灵魂可言。这种思想其实最早要追溯到泛神论者、自然神论者,以斯宾诺莎为代表。
现在的人们未必全都相信这个死后无灵魂的说法,更不必提那个盛行宗教审判的时代。
看过斯宾诺莎的作品就知道,他的思考犹如一环一环的证明。费尔巴哈马克思接过他的接力棒,也在证明,费尔巴哈认识到,基督教上帝之城乃是幻象,宗教里的的一切花活儿全都出自于人的精心编排,马克思认识到,基督教在神学幻象中建立的上帝之城,实质是出于现实封建土地上专制统治的意识形态需要。
看破什么样的幻象不重要,说不定未来会有数不清的幻象诞生,重要的是看破幻象需要什么,从斯宾诺莎那里就会看到,其实只需要理性的思考、证明。似乎永远笼罩着迷雾的世界里,手里没有一盏理性的提灯不行的。
沧浪一苇 |
斯宾诺莎在哲学历史里是一个令人仰望高峰的原因就是他系统性的、理性的思索基督教,系统性的批判以及考察宗教之本质,这在他那个年代可能会因此而死,布鲁诺就因此而死,布鲁诺之死和斯宾诺莎诞生只差了三十多年。而费尔巴哈的时代的反思就强力而深刻多了,因为那很安全,其实这里面也是多少鲜血来铺垫的。
德波为何要在《景观社会》里最前面的开篇里加入费尔巴哈的话,就是因为费尔巴哈一直试图揭示基督教神学语境中那个上帝之城的幻象取代人之真实感性生活,这种幻象被人本主义立场的费尔巴哈看破,他致力于消除神学幻象、复归人之真实感性存在。而德波要做的也是破除幻象,两者其实契合的很。
沧浪一苇 |
2020/04/15
一年多时间我可能整出了三十万字在笔记里,平均一天的数字除一除就大概是800多字。大半都是我摘抄下来的东西,摘抄也不知道占据多少,占据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差不多吧。我确实闲的,虽说这听起来是骂人。
那么,当一个人说别人真是闲的时究竟在说什么?闲,即时间,有闲,也说明当时不是在参加劳动。可能是这个不参加劳动的含义给人一种贬义吧。
沧浪一苇 |
我开始觉得南京大学出版社的当代学术译丛棱镜译丛这个丛书有意思了,我目前买了两本书,一本《消费社会》一本《景观社会》,他们的译序里都有很重要的导读内容。
《景观社会》的代译序里有一句重要的话,直接点明了一个爱好者应该走怎样一条学习路线:
『例如,若不去了解马克思的经济拜物教批判和青年卢卡奇的物化理论,不了解列斐弗尔和德波的日常生活异化说以及景观社会理论,当然还必须包括晚年拉康的真实域之说,恐怕就很难准确把握晚期鲍德里亚提出的作为当今世界本质的“拟像”“真实的谋杀”一类命题,更不用说真正去弄懂晚期鲍德里亚文化批判的理论实质。』
值得注意的是,这条学习路线的前段,马克思延续的黑格尔、费尔巴哈也应该是注意的,这就是为什么《景观社会》这本书为什么要以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第二版序言为开头。
对于景观究竟是什么?我看到这个代译序里对比了景观与现代媒介术语里的封杀:
『如果景观有三天的时间未对某事发表看法的话,那么,这件事就好像不复存在了一样。由于景观继续谈论的是另外的事,那么,简言之,另外那件事自此开始存在了』
景观可以把近期发生的事隐藏起来,或是封杀某人,使某人完全从公众视野消失掉,或是使所有人都忘记社会生活中所存在的历史痕迹,景观就可以放逐历史,我想,这就是人们感到互联网只有三天记忆的感觉之源。
景观是什么,我难以形容,却在心中非常明确,景观可能就是我所见的图像化之物,可能就是那个舆论场,就是那个充满了广告和大众传媒的空间,景观就是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经济部门,这个世界最有力的工具,是现代资本主义手里的那支无往不胜的新式利器。
沧浪一苇 |
2020/04/14
《消费社会》第一章里说正如狼孩因为跟狼生活在一起而变成了狼一样
『我们生活在物的时代:我是说,我们根据它们的节奏和不断替代的现实而生活着。在以往的所有文明中,能够在一代一代人之后存在下来的是物,是经久不衰的工具或建筑物,而今天,看到物的产生、完善与消亡的却是我们自己。』
可能鲍德里亚是在说,大型购物中心、超市、集市就是我们文明的核心,相比于以往的人们崇拜神,修罗马万神殿、修巴黎圣母院,我们崇拜的是商品,我们修建大型超市。
鲍德里亚在这一章说,千万不要忘记在奢华与丰盛之中,物是人类活动的产物,我觉得这里很对,但是也感觉相当的不可能,物是人造的,这一要点好像已经很虚幻了,现在我完全不能想象人们对制造商品的人感兴趣的场面,我完全无法相信人们会这样做。
沧浪一苇 |
鲍德里亚《消费社会》我看到了前言部分,前言的最后这样说到:
『《消费社会》行文精练,年轻一代要认真研读。它的任务就在于:砸烂这个如果算不上猥亵的,但算得上物品丰盛的,并由大众传媒尤其是电视竭力支撑着的恶魔般的世界,这个时时威胁着我们每一位的世界。』
我想这里要在电视的后面再加上一个互联网。并且我的最大疑问就是,我很有可能对这个消费社会产生一种矛盾的心态,我既想砸烂它,又依赖于它,迷恋它,这个矛盾的心态怎么处理?
沧浪一苇 |
我觉得互联网广告行业就是商家烧钱给各式推广方案,为一个位置花大把的钱。其实广告这种东西没人不讨厌,但是认为他们是一掷千金的笨蛋就大错特错了,大众不喜欢广告,却暗中接受了广告的力量,想想购物时候的选择就明白了,我无不是看那些自己熟悉的名字,所以真正的笨蛋很有可能是我自己。
沧浪一苇 |
2020/04/13
我怎么显示自己属于某一个阶层,基本上就看是我用了什么消费品,假如我活在一个无人区里,戴一个金表就好似锦衣夜行,城市居民之间距离很近,网络发达,就不必担心锦衣夜行。
我选择了怎样的休闲模式、我有怎样的口音、我的衣着发型消费品都彰显着财力,这种财力的彰显基于别人能看见的这种基础上。假如我跃升了阶层,尊荣性的支出会使劲的增加。假如人类又在技术上进步了,这种尊荣性支出又会普遍的增加。大部分消费事关体面,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沧浪一苇 |
2020/04/12
《有闲阶级论》第十四章提出,人们去追求高深学问的实质究竟是什么,我去追求西方哲学的理解究竟其中有多少真诚的成分?
有闲阶级论给我的内心剖析的太透彻,其实我心中早已将高深学问与日常技术区别开来,我早已将这两者分了高下,日常技术、贴近生活的学问,太过于有用,哲学是相对来说比较无用的,我将精力投入相对无用的领域,完全是一种有闲阶级的想法,这是一种变相彰显自己财富、权力的做法。
学问中深奥难懂的元素,它们以往的时代究竟呈现什么样的作用?答案是,大多数艰深学问就是为了要让没有知识的人印象深刻、感到钦佩、甚至易于操弄。甚至可以说,懂得难懂的学问就是一种彰显身份、彰显智力的手法。
为什么存在密传知识与开放知识之区别,比如密传手艺、密传宗教、密传佛教,这是因为高深学识与财力权力关系很紧密,人类社会越追溯到原始越有规矩,重要的知识、与生活关系不大的哲学被祭祀、神职人员保护的很好,庶民只有聆听高高在上者。而现在,有闲阶级依然喜欢高深学问,为的就是和一般庶民相区分!
沧浪一苇 |
为什么我在《通往威根码头之路》里看到1930年代英国失业工人是一个个顺民,为什么他们不读工人日报,为什么他们在听共产主义宣讲时哈欠连天,为什么他们去支持保守党。其实这些问题的解答不难想象,今天粗略看了一下凡勃伦《有闲阶级论》,解答就可以逐渐浮现。
因为在社会里,一个相对低收入阶级往往去瞄准比他们高层次一点的阶级,去模仿他们的炫耀性消费,去东施效颦。人们在必需品日用品满足的情况下,储蓄后如果还剩下的钱,就会去想办法满足奢侈品,奢侈品存在的重要目的就是炫耀。而炫耀就是要众人瞧见,要穷鬼羡慕。
相对低收入的阶级东施效颦高收入阶层,甚至连他们的做派都学习,在《有闲阶级论》第八章里说明,往往富裕阶层是保守的,因为现状对于富人是有利的,富裕阶级的这种保守倾向作为一项特征,已到了被视为一项备受尊敬的标志的地步,所以一些穷困工人可以不顾自己的阶级利益,去效仿保守。
保守就如同富裕阶层的尊贵礼帽那样,成为一种气质、标志。他们一定是对于背离现在生活方式的计划感到厌烦。例如像英国圣公会的废除、离婚手续的简化、妇女参政权的确立、酒精饮料的制造和贩卖的禁止、继承权的废止或设限等等,他们会向社会热心的提出忠告,并反复申明这些改变对社会所带来的长远的致命性危害。而低收入阶层干什么呢?他们甚至会去模仿这种做派。
沧浪一苇 |
2020/04/11
《是,大臣》是单元剧,每一集有松散的联系又独立,我看这种联系非常稳定,剧集安排的冲突非常恒定。冲突从来都是大臣与常务秘书的冲突。我粗看上去,是因为常务秘书太油滑了,油滑的人总是背后有他的利益,新上的大臣在剧中显现出自己太年轻太幼稚衬托对手的精明。但是我可能还是看得太粗糙,我本以为油滑的人不会说出自己的行动宗旨,其实在S01E06里开头完全就说明了这个干了25年的英国高级公务员他的信条究竟是什么,他的表面油滑是为什么。
常务秘书汉弗莱对首席私人秘书伯纳对话,总结了一套观点,老油条公务员们是怎么看待大臣的,这完全颠覆了我的政治观念,他们的对话中谈到大臣是否应该掌管部门?我就想大臣是干什么的啊,我觉得大臣理应掌管部门。其实汉弗莱说到,大臣掌管部门完全是大错特错,1.大臣应该是是公务员们的公关员,任务就是让大众喜欢这个部门,议会认同这个部门;2.大臣应该被公务员们利用,成为公务员们意志的代表,帮助他们完成立法;3.大臣应该养活手下的人,为他们从内阁争取经费,但大臣不应该改革或者过问、干涉、审问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选举出来的人物,怀揣各种新鲜想法的政治家,在这些服务于他、长期任职的老油条面前是亦敌亦友,他们之间是一种很拧巴的关系,他们有各自的利益,他们是敌人关系的关键在于他们一方保守一方是主张改革,偏偏公务员们又必须依靠、服从大臣这个当权者,靠大臣在外为部门本身吸引眼球、争取更多经费。
我关注一个政府部门,从来都是看他的掌门人,关注头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这才明白其实整个运作的官僚体系才是长期的、恒定的力量,几年一换的掌门只是一个公关员。
沧浪一苇 |
现在一个比较明显的网络观感就是精神疾病人群的病耻感减弱了,他们表述自己的情况多了,或者说光明磊落多了,不过我觉得这明显不是大规模的,限于网络发达处,真正有大群需要帮助的、情况严重的乡镇地区人群不见得好转多少。
谷歌一下中国注册精神科医生数量,这个数字在19年底是4万。而病患数字有多种说法,有种占比总人口6%的说法,或者8%,还有抑郁症9500万的说法,甚至还有1.8亿的说法。
想想就知道,4万人去给中国人的6%开药?服务近亿人?不荒诞吗?
沧浪一苇 |
在维基的无所隐瞒论词条里,我看到一个观点,密码学家布鲁斯·施奈尔则引用了黎塞留名言,“把世界上最诚实的人写的六行字拿给我,我能从中找到判他绞刑的理由”
我就在想,是不是长期观察一个人,就绝对会找到他违反公序良俗的情况,就算是一个大众认可的正人君子,是否长期观察后也会找出绞死他的理由。
我在卡伦·霍妮《精神分析的新方向》第七章上看到她分析弗洛伊德的观点,就是说破坏本能经常作用于我们自身,但是如何分析破坏本能。弗洛伊德原本认为敌意的冲动和表现也与性有关,这些冲动有一部分是施虐狂的表现,即一种基于性欲内驱力的表现,但是弗洛伊德也对此理论感到不满意,之后他的研究就是死本能。
人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凶残、恶意、破坏、侵略冲动,弗洛伊德觉得,死亡本能,以及它所衍生出来的破坏本能,能够解释所有神经质中的敌意侵犯现象。
也许因为霍妮是女性,所以我看到霍妮对于弗洛伊德死本能理论所衍生出的东西感到警觉与反对,她表现出批判性接受弗洛伊德的意思。
沧浪一苇 |
2020/04/10
演示动画是各种动画里目的最严肃的,难道不是吗?虽说严肃但是人类绝无法缺少它。
演示动画在乎的人不如商业动画关注者多,也没有大制作。但一般一个合格的演示动画会让人拍手称妙,而且它很可能胜过文字千言万语。演示动画不同于一张示意图,假如再加入互动元素成为演示程序,就在教育程度上多了一个维度。
沧浪一苇 |
爱德华·斯诺登的书《永久记录》中译版去年底出版了,只用了kindle试读样章功能看了前言部分,感觉还不错。看样子他是一个非常看重美国宪法的人,看重理想的人。
事实证明,权力确实会滋生一种诱惑,或者说无法自拔的狂热。
让人感到同意的是斯诺登也认为互联网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让人感到喜欢、舒服了,具有创造性的网络空间已崩溃掉了,那些美好、有个性的网站也关闭了。斯诺登如今应该是36岁,我估摸他是从1990年代开始步入网络。
互联网变了的主要表现就在于有一群人意识到了,我们每天有意无意泄露的东西都是极有价值的,斯诺登提到21世纪初的网络全部不涉及加密,我觉得确实是,在所有的网络传输都不经加密的情况下,就孕育了类似全景监狱一样的东西。
沧浪一苇 |
我从来没有琢磨一个游戏系统好几天,《维多利亚2》的游戏系统内部细节太复杂了,到了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步。一般游戏我摸上手花不了几小时顶多一天,但P社的游戏学习曲线实在不能和一般游戏相比。
就以维多利亚2的人口来说,财政收税列表可以看到我能对贫困、中产、富裕三阶层收不同程度的税,三阶层里面,农民、劳动工人、技术工人、奴隶、士卒5类算作贫困阶层,以一顶鸭舌帽作为代表;职员、军官、神职人员、官僚、手工业者5类为中等阶层,用一顶遮阳帽为代表;贵族与资本家为富裕阶层,用礼帽做代表。三顶帽子里的各类人群都可以从人口列表的饼图里看出比例。
尤其是这个人口列表实在是太复杂了,左侧是国家—省份—地区列表,点击每个城市,居然还可以看出此地区的人口比例情况,但庆幸的是这个游戏最小单位就是地区里的一种类型民众了,不会再细了。将来有一款游戏假如是模拟了每个人,那想象一下一个小国几百万人都活动起来,复杂度岂不是爆表了。
游戏的人口存在自然增长自然降低,这看起来很合逻辑,游戏也存在职业转换,也存在移民国外国内、殖民国外的情况。我感到复杂的就是人民的职业转换系统。
看样子转换职业需要这个地区的某种从业者太富或是太穷,太富就意味着这个地区的这个职业的人得到奢侈品太多,每月就会有几人成为一个更高层次的阶级。太穷就可能会降低层次。每个职业有它自己的进路退路,这种进路退路的可能性有一套算法限定他们。这种算法以国情、法律法规为依据,看样子非常的合理。
对于贵族,高档服装、高档家具、咖啡是一种日用品,对于农民,普通服装、普通家具就是日用品,咖啡已然是奢侈品,也就是说这个游戏紧密关联世界上所有物资的进出口,不只是一种抽象概念,最终它们也被各个阶层的人员购买。
我打开贸易界面就看到,市民的需求被汇总至一张表格,不只是市民的需求,还有工厂和政府的物资需求,而这些需求可以从我国工厂满足,也可以从共同体市场和世界市场进口。
模拟到了这种地步,我都觉得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已经意识到了这样设计会劝退大量的人,这是一种对自己心中游戏梦想的执念在驱动他。
沧浪一苇 |
2020/04/09
当一个好东西在现代社会变成一个庸俗片面的版本,并且传播广泛,那我觉得这样虽说不好,但是其实总的来说也不错,好东西本应传播广泛,只是喜欢庸俗,易于接受片面是人性使然。
沧浪一苇 |
2020/04/08
我在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时看到一篇导读作者兰德尔·科林斯,里面说了一些作品之外的事情,我看这是一篇很有意思的文字,世界是如何孕育一个大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除了博学,很大程度的精神痛苦看起来是成就一个社会学家的重要部分。
韦伯患有严重神经系统疾病,导读里说到原因实际上是因为韦伯的父亲是一个自我放纵的威权父亲,是一个成功人士,韦伯母亲是一个基督教社会主义者,一个虔诚且禁欲的女人,父母二人不能和解的矛盾深深影响了韦伯,韦伯恨父亲的威权也恨母亲极度过分的管束,所以说,这种家庭矛盾完全成为推动他思考的强劲动力。
韦伯父亲的放纵、跋扈、享乐主义,是一种典型的资本主义精神,完全代表了大资本制造商,禁欲的韦伯母亲则完全代表了基督教的伦理道德观念,这样一个家庭里的儿子将思考社会作为毕生任务也就不足为奇了。
导读里描述,其实《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正文只是汪洋里的一滴水珠,重点在于韦伯所努力汇集的素材,也就是说注释才是最重要的。我想,这就是说,韦伯的证据链条就在注释里面,所以注释甚至比正文长了好几倍是这样一种精神的体现。
沧浪一苇 |
资本主义萌芽后产生了一种重要的古今之别,区别在于,究竟是赚钱获利的目的支配着人,还是人为了获取生活物资去赚钱获利。前资本主义的古人虽有贪财好利者,但是那时之所以没有大规模资本主义,是因为人们不是今天这样的面貌,获利目的还没有大范围支配众人。
如今,获利目的支配着人,确实是,我不曾见到有人给自己的财富总数设定一个上限,当然是多多益善。我生在这样一个现代社会,当然会被这样一种思想浸泡着,慢慢成为一种宇宙法则一样的东西,这种法则不被质疑,就算质疑也会得到众人的讪笑。
假设我穿越回唐宋或是欧洲中世纪,在那里施行计件工资制度,打卡考勤、KPI行不行,我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
按照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第二章,一个重要的阻碍就在于人们脑子里有一种思想阻碍他们玩命赚钱,不管他们是有宗教还是他们懒惰,古人一定会缺乏劳动自觉性。在如今世界劳动市场上的人员素质、精神的比较上来看,人群有着强劲的劳动自觉性的国家都会相对发达。
古人没有系统教育,他们可以说愚昧、顽固,这是一个问题。并且,以现在的角度很难想象,招募劳工这种事情其实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成为自由雇佣工意味着他们不再务农了,并且社会的人员流动越便利越容易产生雇佣,旧时代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有关于民众劳动观念的调动,可以说是一个国家国力之根本,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里,如何才能让众人将劳动视为一生必须做之事?答案是长期艰苦的教育,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工业国家的历史里,可以看到,人们的观念被一点点改变。
韦伯说,合理的、理性的运用资本,理性的组织劳动力,在前资本主义的时代里被看作缺乏道德、漠视道德的,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实际上来说就是与人们脑子里传统、保守观念对抗的历史。
把相对旧的生产制度规定为传统主义,那么资本主义就是对传统主义的挑战,成功的案例就好像一场场小型革命,韦伯举例的是包工制生产亚麻布,这是一种旧时传统的生产制度,从雇主收购农民的亚麻布,到工厂织机量产亚麻布,这就是一场小型革命。革命之下,旧时的田园牧歌崩解了。区别于马克思的分析,可以看到,马克思·韦伯的注意力在于这种田园牧歌是如何瓦解的,资本主义精神是如何在一步步推进入大众内心。
沧浪一苇 |
2020/04/07
读《通往威根码头之路》笔记十一
马克思只有一个,世人对马克思的理解却是千差万别,有人可以舌灿莲花一样的去解说马克思,有人只是略知一二。实际上对于真正的工人来说,比如1930年代英国工人,他们不在乎什么德国古典哲学,他们不在乎什么辩证法,那些都是像空中楼阁一样的东西。尤其是什么正反合、历史唯物主义、XX理论,对于真正需要服务无产阶级都像是变戏法一样的。
煤矿工人、炼钢工人、纺织工人、码头工人、挖土工人不在乎什么正统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理论、资本主义批判,只有“文化人”去成天讲那些东西,实际上也只有文化人懂那个东西,毕竟他们受过教育肚子里有墨水,可是看看那些文化人为什么要喝墨水,说句大实话,多半就是因为他们要跳脱穷困往上使劲爬。
正统马克思思想的真实意义究竟是什么?去看看历史上那些执念着追求正统罗马法理的国家吧!去看看那些自认为基督教正统的宗教吧!这有什么区别!
沧浪一苇 |
读《通往威根码头之路》笔记十
我一直不是一个行动派,我可能就是那种一直秉持着一个信条的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现状无法被改变!我见惯了一股庞大力量的作用,并且明白自己与这种庞大力量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我相信困境里的无产阶级需要更多帮助、福利,我相信社会主义的理论,我相信资本主义、消费主义需要批判,但是,在我出现生死存亡的情况之前我绝不会行动。很简单的讲,我就是一个受不了现状的人,但是让我行动、出力?门都没有!我最多就在网络上喊两句口号,讲讲理论。我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
如果我没看错,我在疾呼着资本主义弊病的同时,一定也在与之同流合污。如果能够脱离现在的阶级往上爬,我保证不废话立马爬上去。
在我自己的心里翻箱倒柜的找,我觉得顶多能找到10%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