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沧浪一苇

 ID:3338|2020/10/08 10:27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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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8

在姚大志《现代西方哲学》里看到一个平等主义的论述,柯亨一节说,平等主义具有几个层次:

机会平等/结果平等
1.资产阶级式平等:消除了等级制社会,只在形式上机会平等,允许结果不平等
2.左翼自由主义式平等:消除了等级制社会,在家庭环境等社会因素上要求机会平等,但允许自然天赋、运气等因素造成的机会不平等,允许结果不平等
3.社会主义式平等:消除了等级制社会,消除一切自然的、社会的机会不平等因素,允许结果不平等

我想,其实结果平等是一个终极理想,类似乌托邦。柯亨是主张社会主义式平等,但他也不强求绝对式的结果平等。我考虑两个点,自然的、社会的机会不平等,这两个尚且有可能矫正,而运气就是一个很难以顾及的要素,故结果平等是难的。

按照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就一定进入下一个思维阶段,思考运气导致的不平等太厉害了怎么办,书里说,柯亨对此语焉不详,只是提出一个共同体原则去限制。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太远了。

沧浪一苇

 ID:3334|2020/10/07 08:15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0/07

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51,看到叔本华分析悲剧,说悲剧能使人看破世界的表象,使人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一些生命意志:

『在这一点上现象或“摩耶之幕”不再蒙蔽这认识了,现象的形式——个体化原理——被这认识看穿了,于是基于这原理的自私心也就随之而消逝了。这样一来,前此那么强有力的动机就失去了它的威力,代之而起的是对于这世界的本质有了完整的认识,这个作为意志的清静剂而起作用的认识就带来了清心寡欲并且还不仅是带来了生命的放弃,直至带来了整个生命意志的放弃。所以我们在悲剧里看到那些最高尚的〔人物〕或是在漫长的斗争和痛苦之后,最后永远放弃了他们前此热烈追求的目的,永远放弃了人生一切的享乐;或是自愿的,乐于为之而放弃这一切。』

我看悲剧作品作为意志的清静剂,会给人一种类似怅然的感觉,让人领会到了世界的本质,或者说作品成功的传达了一种世界本质的暗示。我确实经历过看完一部电影后倍感怅然,但是我以前还没思考过这个怅然的背后是什么。现在我有些明白,叔本华的美学思想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就是在审美时,人暂时性的脱离了意志的奴役。

记得我每看完一部好电影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可能都在不自觉的咀嚼剧情,其实就是在回忆这个故事的妙处,对作品触及的现实进行反思、醒悟。或许是什么日常杂事会导致审美状态脱离,之后便进入了渐渐淡忘的过程,进入有烟火气的日常生活,或许这就是暂时性吧,也就是这种审美状态必有一个终结,个人的意志还是会回来主宰。

沧浪一苇

 ID:3331|2020/10/06 08:15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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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6

大体上读完了《当代西方文学理论》里的结构主义一章之后,我又往下读了后结构主义一章,里面重点说到提出“作者之死”的罗兰·巴特。我觉得很好的解答了我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着重的去分析现实主义类作品。

罗兰·巴特注意到现实主义文学暗藏了一个玄机,就是现实主义的文学里企图用一种语言,这种语言“照原样”向我们提供现实。巴特从索绪尔符号理论那里学到了很多,尤其是符号的任意性、历史性。书里描述,巴特这个人注意语言的“健康”,而任何一种声称“照原样”向我们提供现实的语言都不是健康的,而是独裁、专断的语言。健康的符号、语言,要向人们展现它的任意性!

由此我就想,某个思想意识企图把自己形容成永恒的自然真理,那岂不就属于不健康的,就是一种神话。总之我看出来,后结构主义的风味就是这样的,肯定是对于多元性的赞许与肯定。

又翻开《现代西方哲学十五讲》里的巴尔特一节,形容这种不健康的语言背后,隐藏着一个资产阶级想要证明自己是自然又正义的计谋,书里说到:

『巴尔特用对古典写作和现代写作的发现来说明他的这个思想。法国古典作家不讨论写作的种类和意义,更少讨论语言结构问题,他们所讨论的只有修辞学,也就是按照一种说服的目的而考虑的话语秩序。明晰性是古典写作的普遍价值,但实际上它并不是适用于一切时代和一切地方的一种语言通性,而只是某种话语的理想的附属物。明晰性理想的后面是一种本质主义哲学,它认为语言是透明的,可以毫不歪曲地描写现实。现实是惟一的,语言也是惟一的,以惟一的语言明晰地描写惟一的现实实际上就否定了一切不稳定和可能的东西。古典写作想要让人们看到的是资产阶级秩序是自然的、不可避免的。资产阶级把自己的语言变成了普遍的语言以证明它的意识系统的普遍性。

巴尔特认为,这种写作是一个庞大计划的组成部分,根据这个计划,资产阶级生活的所有方面都将悄悄地披上自然性、正义性、普遍性和必不可免性的外衣。』

沧浪一苇

 ID:3325|2020/10/05 06:32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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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5

从《当代西方文学理论》里的结构主义一章看到一个结构主义的分析方法示例:

『假定我们在分析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一个男孩与其父争吵后离家出走,在炎热的白天走过森林,掉进了一个深坑。父亲出来寻找他的儿子,向坑里探视,但坑里太暗,看不见他。就在那时,太阳正好升到头顶上方,光线照到了坑底,于是父亲救出了他的孩子。在快乐的和解之后,他们一起回到家里。』

书里说到,为什么孩子与父亲吵架?精神分析专家看后,可以怀疑是俄狄浦斯情结;为什么孩子掉坑里呢?精神分析专家或许会把坑比作母亲的子宫。人文主义者或许会认为这文章是一种人类父子矛盾过程的经典体现。而结构主义者所做的事便是分析结构:

『结构主义批评家要做的则是用一种图解的形式把故事程式化。第一个意义单位“男孩与其父争吵”,可以重写为“下反抗上”。

男孩走过森林是沿着一条水平轴线的运动,与垂直的轴线“低”和“高”形成对照,也可以看作是“中间”的标志。掉进深坑,指一个低于地面的地方,再次表示“低”,而太阳正当头顶则表示“高”,光线射进坑里,太阳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屈尊降“低”,于是转换了叙述中第一个表示意义的单位“下”对“上”反击。

父子重归旧好恢复了“低”和“高”之间的平衡,一起回家表示“中间”,标志着这一达到合适中间状态的成就。于是,在胜利的欢欣中,结构主义者为另一个故事重新安排他的尺度和范围。

关于这种分析值得注意的是:象形式主义一样,它排除故事的实际内容,完全集中在形式方面。』

也就是说,结构主义者分析完故事之后,就可以产生一堆故事了,比如把父子替换成母子、母女、鸟和鼹鼠、一种动物和另一种动物。而这种结构主义方法也可以使用于其他地方,上到名作家的名著,下到一般文章。我看见,书中尤其谈到,这种方法丝毫不在乎作品的文学价值。

书中描写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时,谈到的重点就是,不在乎语言的原本意义,十分在乎它们的内在关系,所以总是考虑内涵。谈到列维—斯特劳斯时,是在说他的神话研究不在乎神话间巨大的内容差异,而在乎神话存在的普遍性结构。

所以这样就会得到一个结论,结构主义带来了一种非常强力的去神秘化、非神秘化。对个人的轻视、对常识的违背、对文学神秘性的极度冷静,如果秉持了结构主义,这几个鲜明的特点就形成了。

沧浪一苇

 ID:3320|2020/10/04 11:50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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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4

现代人写东西、拍电影、做动画,经常有些让人看一遍看不懂的情况。直截了当让人一下看懂的,很可能就是那种功用性很强的东西、宣传的东西,或者对社会对现实有益的东西。

看了一下手里的《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程》导论部分,从柏拉图什么的开始,到古典主义,都感觉味道差不多,比如说摹仿现实、对社会有益。到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才有意思起来,看到卢梭驱动浪漫主义,认为旧文艺是罪恶之源;又看到社会矛盾凸显时,现实主义、批判现实主义要站出来揭露社会矛盾。

经过演变,我发现到了新批评、俄国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的时代,理解起来变得困难。可以发现此时期谈文艺就离不开哲学词汇,文艺理论越来越成为哲学的一个部分,而其中的弯弯绕也是越来越多。我看到的规律就是,哲学理论的发达肯定是文学理论越挖越深的基础。

我看到书中最后一部分萨特的文艺理论。里面结尾说到,原子弹威胁世界、垮掉的一代在否定过去与未来,都是文艺发展到荒诞的因素。

为什么近现代文艺作品里经常有捉摸不定的心理、荒诞的情节、神经病患一样的表现、违反逻辑与顺序的内容。我感觉不好解答,不由得想到,这样的境况下,人不就是被时代裹挟着吗?现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时代,感觉好像就是一个人人皆精神病患的时代。

沧浪一苇

 ID:3318|2020/10/03 09:53 下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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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3

科学要么使全体人更好的生存,要么摧毁所有的人。罗素在《权力论》第二章的最后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他这里议论的是权力与领袖,科学也没离开这个话题。

他这书写于1938年,那时这种观点就已经很显著的存在于当时的知识分子里吗?他在书里大量议论了时局,比如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希特勒的为人处世方式。或许罗素说这话是因为他已经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比如罗素非常详细的描写了墨索里尼的演说,演说里提到飞机投掷炸弹炸村庄像是在烧蚂蚁窝。这种事情我联想到了现在不是经常有那种打仗的视频,视频里也有无人机视角下一窝端掉一大批步兵的场面。

站在高处比如高楼上看人群,这个视角下人群不再是人而是一些蚂蚁,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类比,揭示出这种视角下潜藏了一种心态畸变的可能性。

沧浪一苇

 ID:3314|2020/10/02 10:12 上午|沧浪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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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2

罗素《权力论》的第二章,我看到他把克伦威尔、拿破仑、列宁分析了一下,他认为克伦威尔、列宁属于一类人,拿破仑属于另一类。对于克伦威尔、列宁来说,权力带来的优厚报酬已经不是一种诱惑了,追求这种报酬已经与他们的抱负相冲突,而拿破仑则不尽然。

拿破仑的行动中充满军事冒险,他虽和克伦威尔、列宁同属尼采语境里的超人,但是拿破仑也是懂得妥协的艺术。我相信克伦威尔、列宁罕有什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