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沧浪一苇

 ID:3607|2020/12/07 03:54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2/07

我看到列奥·施特劳斯《政治哲学史》里的尼采一章“批判历史主义”一节非常详细的解读了尼采《不合时宜的沉思》第二章,看完感觉非常棒,可以说把尼采晦涩的文字梳理的很清楚。

黑格尔把自己的那个时代视为世界历史走到了终点,是一个已经达到顶点的绝对运动,针对这样的说法,尼采断言历史进程没有也不可能完成,历史的完成不仅是不可能的,而且是令人厌恶的,尼采认为这将会导致人类的堕落。因为人们在终结的历史里无所事事,那是一种恶心的,没有发展也没有抱负的状态。

整体上我感到同意,但是书里还揭示了大量尼采论述的细节。我感觉启发很大。

我看到书里说,前黑格尔时代的人粗浅的理解历史,大抵就是把历史理解成偶发事件的排列,黑格尔意识到历史的发展存在规律,却说历史会有结局,尼采不会同意前黑格尔时代的人,也不会同意黑格尔。我的理解就是,黑格尔扬弃了前人的历史学说,尼采同样扬弃了黑格尔的历史学说,因为我相信尼采也接受了许多黑格尔关于历史的真知灼见。

从前面的观点可以看到,尼采永远是关心人本身的,而且非常期盼人的崇高。

所以文中还表述说,尼采认为一个人不能记过多的历史也不能记太少的历史,历史应该恰当的把人包起来,历史应该尽量对人有益,比如人应该有益的好古,还有从事有益的历史批判。

什么是不恰当的包起来?人如果不懂历史,过少的历史会让人盲目。人也可以滥用历史,就是说历史不能产生益于人的功用,比如好古过度,可以使得人过度沉湎于古时,批判过度,可以使人走向全面否定古人。

尼采还从这里发展出来自己的一套真理观念,他怀疑历史能否被人们客观的看待,他也怀疑历史是否能被不偏不倚的探索。

历史学家可以确定米开朗基罗的生日,但是艺术家才能真正理解米开朗基罗。历史里能挖掘的东西太多了,不少挖掘者自称是用了科学方法,而且挖掘者大都以为自己发现了客观真理。尼采看人看的很准,人这样一种生物很难客观,故此产生一个疑问,客观真理是否真的存在呢?

由此就可以看到,当代哲学里的相对主义、虚无主义、不相信客观真理这类说法,就是打尼采那来的。我认为尼采始终坚持的观念是,没有永恒的事物,所谓的真理也不是永恒的,只有不断变化才是永恒的!

沧浪一苇

 ID:3604|2020/12/06 06:23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2/06

鲍德里亚《象征交换与死亡》是个让人读完就晕的书,不过我还是借助很多别人的解读理解了一部分。

在《象征交换与死亡》里,拟像的三种层次类别是这本书第二章的论述核心。

理解鲍德里亚的重点就是要理解他经常提及现在商品的生产和消费早就背离了使用价值,我认为这就是一种脱轨的状态!总而言之,这样的状况使得生产和消费形成了新的逻辑:生产变成了为生产而生产,消费变成了为符号价值而消费。

鲍德里亚分析,这些现象背后是历史上三个层次的改变,历史经历了①仿造②生产③拟真,这三个层次

我理解第一个层次是指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家用大理石模仿很多东西。

第二个层次是指工业革命及以后,人们设计东西进行生产,并且一件物品往往可以进行大量复制。另外关于这一点,法兰克福学派的本雅明也对于机械复制的时代进行了研究。

最重要的第三个层次是指拟真,生产开始改变,变的数字化、超真实。

这个阶段不同于前一个工业阶段,如果以机械制造举例,就是说前一个时代是通过模具而进行大批量同质化生产,而后一个时代则是创造性的生产,比如3D打印产生各异的个性化产品。而3D打印的根本需求则是一个三维模型,这个模型是数字化的,修改模型也是从数据文件这个上进行修改,然后越想就越明白,超真实的世界离不开信息技术、数字技术。

从纸质机械图纸—电子机械图纸的演变中,还有纸质建筑图纸—电子建筑图纸的演变中,可以看出一种规律,设计便利之后,大大增加了设计的多样化风格化,这样使得一种趋势发生:东西的使用价值变得越来越不重要,符号价值反而占据重要的主导地位。可以想象随后,东西的符号价值就用来彰显个人社会地位。

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处处充满超真实、处处数字化的世界,超真实就是指比真实还要真实,例如我们看到屏幕上的明星,再看到实际的明星,我们很有可能感到屏幕上的明星更加光彩照人,线下的明星反而让人失望。这是因为各种数字技术对屏幕上的他进行了修饰,因此屏幕上明星比实际线下明星更加真实,这就是所谓的超真实。

比如我还可以举几个例子,从昭和偶像到平成偶像,再到虚拟偶像,偶像接触数字化的程度随着时代发展愈加花样繁多,比如我们经常听到精心调音的歌曲,还有先进的美颜技术广泛应用,然后偶像居然变成只存在于电子层面了。这些经历让人轻易体会到生活充满了超真实。

现代大众传媒是畸形的哈哈镜,真实消息往往遭到折射,传达的东西罕有不是偏颇的,因为大众传媒往往是资本、政治势力的工具,从而被各种因素影响,报道出来的东西也总是超真实的。

我还发现,现在有的老电影都进行了彩色4K高清的人工智能修复,这里面数字技术为老电影弥补了很多细节,也成为一种超真实。突然让我感到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超现实主义吗。

还是那样一句话,理解鲍德里亚的重点就是要理解他认为现在的商品的生产和消费早就脱离了使用价值的轨,生产变成了为生产而生产,消费变成了为符号价值而消费。拟真至超真实的原则,还有数字化原则已经替代过去各行业生产的原则而支配着一切,不论是马克思的理论还是弗洛伊德的理论,都显得太古旧,为此都需与时俱进的增加新补丁。

沧浪一苇

 ID:3602|2020/12/05 11:58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2/05

曾听过一个说法,不懂IT技术就会成为新时代的文盲。假如以后人们的IT技术都很厉害,人均有很强的能力,那我感觉制作游戏将会成为一种常见的行为,就像如今的人写小说或者摄影摄像很普遍一样,以后或许会经常用游戏说明事情,或是抒发情绪、讲故事、艺术实践。到时候游戏浩如烟海,可能普遍都会带有个人强烈的风格。

沧浪一苇

 ID:3597|2020/12/04 12:47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2/04

为了详细的了解拉康与鲍德里亚的关系,找了一篇文章名为《媒介之镜——对鲍德里亚媒介批判理论的拉康式解读》,从中读到了几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说到了鲍德里亚《致命的策略》:『我们可以在《致命的策略》的一个故事中看到镜像理论对鲍德里亚的深刻影响。巴拉格尼亚公爵是一个相貌怪异可怖的西班牙贵族,而他的妻子则是西西里最美的女人。为了弥合这种相貌上的巨大落差,公爵建造了一个以其自身形象为范本的别墅。别墅中装饰着侏儒和怪物,遍布凸面镜和凹面镜,从而公爵夫人以为她自己丑陋不堪,这样一来,她就会无怨无悔地爱着与她一样丑怪的公爵』

第二个故事是博尔赫斯地图帝国的故事,我曾经看过,就是一个帝国沉迷绘制大型地图,乃至于整个帝国都是地图。这个故事细想很诡异,有不断的递归,另外,还可以想到这种拟真的东西竟然直接影响了真实。

第三个故事:『《红楼梦》第十二回中會写,贾瑞正照风月鉴时,每每见凤姐招手叫他,便进去云雨一番,如是再三,而直到最后被鬼隶索命,还不忘大叫,“让我拿了镜子再走”。镜像之魅,真能勾魂摄魄至此。镜中之像绝非对现实的简单映照,它甚至也不能被称为幻觉,它对主体的诱惑、对现实的吞没,均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这几个故事我这样理解,拉康的分析镜子正是鲍德里亚分析的大众传媒,大众传媒背后暗藏了阴谋与密计,而正如拉康所分析的,人就是镜子塑造,用点专业的词就是,主体并没有内在性和先验性。

第三个故事特别的指出,别看我们每天看电视玩手机,这种镜子是一种高于人的东西,因为这种镜子是施展权力与诱惑的场所,所以它很难受制于人。这种镜子存在一种持久运作的威仪,还有诱惑/超真实的甜蜜,很容易让我迷失。总之我与它肯定不对等。

沧浪一苇

 ID:3589|2020/12/03 04:33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2/03

在我的理解里,拉康精妙的分析了镜子与人关系,而诸如德波、鲍德里亚之辈则看破了镜中东西的真相。假如能把两方面的理论联系起来岂不是珠联璧合。在我看来,拉康与鲍德里亚的论述有相关联的地方,鲍德里亚所分析的拟像与仿真、真实之死与拉康理论很有联系。

我读过《消费社会》后发现有必要用通俗的方式概括一下鲍德里亚。首先,我觉得鲍德里亚在表达,消费社会中存在着一种意义链条。诸如高档女士皮包和高档汽车的背后存在一整套生活方式、社会地位的暗示,高档汽车→豪华别墅→奢侈装潢→游艇→私人飞机→等等等等。假如一个人呆在人烟稀少的荒野上,拥有高档汽车高档皮包是没有意义的。但人们聚在城市,这样一种社会地位的层次区别就极为重要。

消费社会里,人们普遍进行一种缺乏实际意义的消费,表现为消费品的实际用途、使用价值往往不被消费者重视,反而符号消费被不断强调。这种社会地位与消费品、生活方式的联系关系相当结实,谁违背了就如同触犯了社会禁忌一样。总之人们被这一套符号秩序统治着,人们在这种统治面前毫无尊严,没有平等与自由。

消费社会里,最可怕的就是大家都不消费人人好似佛教徒。最让人担忧的就是消费不足,因此商家要促销,国家要用一些手段激发消费,消费总体上是一种对人的规训,为了用消费品满足欲望,人们去劳动和创造,整个社会才会发动运转起来。

在劳动时间内人们工作,在下班之后人们休闲,好像生活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献给工作一部分是自由支配。但是,这种自认为自由支配的感觉是一个错觉。其实这种休闲是国民的集体使命。

这种集体使命的意义在于,人们去休闲,其实就是去消费,去消费就意味着服务业的存在有了意义,国家促使人们去休闲,其实就是促进服务业,法定节假日和休息日就是规定人休闲的时间。

在市场经济体系里,我们常常听到“时间就是金钱”,人的时间就是一种价值,好像一部分时间出售给公司,一部分不出售自己留着自由支配,自由的休闲用。且不论连休闲时间一并都出售的996工作者,就说正常进行休闲的工作者,他的休闲时间就是自由的吗?

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社会里不存在自由的休闲,我理解这里面的意思就是,休闲时间里有人打游戏、看电视、看视频,有人钓鱼、有人去景点购买纪念品、有人逛街买买买,有人打高尔夫球、骑马,休闲就是消费社会大体系的一部分,休闲时间就等于我拥有的高档皮包高档轿车,正如高档皮包高档轿车不能放到荒野里一样,休闲被用来显露社会等级,也是一种国民集体使命。不得不问,这种好似自由的休闲里面有什么自由?

看完鲍德里亚有关休闲的理论后,我就想到马克思所说的那种自由的劳动与休闲。我如果还有当代消费社会的思维定势,在这个前提下思考马克思所说的劳动—休闲那肯定不行。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当代人,其休闲观念还被困在消费社会里,在想象马克思笔下的自由时,容易囿于消费社会、拜物教的体系里。

沧浪一苇

 ID:3582|2020/12/02 12:22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0/12/02

读了一篇伯格森《笑》的梗概,说到喜剧就是发现活的生活之上有机械性的东西,所以喜剧是有现实作用的。不禁联想起涂尔干的机械团结有机团结。

电影《菊次郎的夏天》里有一对情侣,女的会抛橘子杂耍男的会机械舞,当跳起机械舞时便引发孩子的笑声。这是一个浅显层面的机械,即机械舞,伯格森所言的机械应该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有机的东西或者活的东西,比机械的东西要好,这像是一种思维模式。人看到拙劣的机器人之后一定会产生一种有机体强于机械的联想。但不知道,有机体是不是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机械体?这样的话,有机—机械的比喻的背后,是不是就变成复杂—简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