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沧浪一苇

 ID:5196|2021/05/18 10:00 下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05/18

《中国哲学史新编》笔记一

打开马克思的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可以看到伊壁鸠鲁理解的宇宙起源,他说:『伊壁鸠鲁认为原子在虚空中有三种运动。一种运动是直线式的下落;另一种运动起因于原子偏离直线;第三种运动是由于许多原子的互相排斥而引起的。承认第一种和第三种运动是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共同的;可是,原子脱离直线而偏斜却把伊壁鸠鲁同德谟克利特区别开来了。

对于这种偏斜运动,很多人都加以嘲笑。西塞罗一接触到这个论题,尤其有说不完的意见。例如,他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伊壁鸠鲁断言,原子由于自己的重量而作直线式的下落;照他的意见,这是物体的自然运动。后来,他又忽然想到,如果一切原子都从上往下坠落,那么一个原子就始终不会和另一个原子相碰。于是他就求助于谎言。他说,原子有一点点偏斜,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据说由此就产生了原子之间的复合、结合和凝聚,结果就形成了世界、世界的一切部分和世界所包含的一切东西。』

我联想到在中国哲学书中看过的朱熹,打开《中国哲学史新编》看到朱熹部分说:『宇宙形成论首先要说明的是天地如何起源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朱熹说:“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渣。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只在外常周环运转,地便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语类》卷一)朱熹在这段话里,采用了当时天文学中的“浑天说”,以为地在天的中央,好像鸡蛋黄在鸡蛋的中央。他也采取了从《淮南子》到王充、张衡的“元气说”,以为元气分化,“轻清者上浮为天,重浊者下沉为地”,但也有不同传统的“元气说”,认为阴阳二气是直接从“元气”分化出的,“轻清者”就是阳气,“重浊者”就是阴气。朱熹认为“重浊者”是阴阳二气相磨擦所生出的“渣滓”,他说:“气之清者为气,浊者为质,知觉运动,阳之为也;形体,阴之为也。”』

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因为太宿命论而让伊壁鸠鲁讨厌,伊壁鸠鲁努力想回避,故此他特意弄了一个偏斜运动,让原子打破命运的束缚获得自由。朱熹以及他借鉴的一些道学前辈的宇宙形成论都没有纠结这一层自不自由的问题,只是说到气在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有了渣子。原子运行不同于气,气的运行上来就是非常自由,并非德谟克利特的原子似的,在虚空直线运行,因为中国的气就是打根上就是灵动的,不可能呆板的直线运行。

西方原子的出现就是作为物质的代表与精神相对立,但是由伊壁鸠鲁给原子加入一点点精神性的东西就很不同了。在看完“中国古代哲学有没有唯心主义?”这篇文章论述的朱熹之后,我发现中国的气,确实很难说它是物质还是精神,这是在唯物唯心话题上相当模糊的一个东西,可以说这些中国学说不曾像西方一样纠结思维与存在的关系。

沧浪一苇

 ID:5188|2021/05/18 12:33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05/17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笔记四

据说《尼采著作全集》是我这本翻译的参考底本,全集编辑是科利,从他写的后记里可以看到一段很精辟的描述,他说,尼采抵制密传,试图把哲学推向非密传:

『事实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是一种严肃的试验,试图把哲学提升到一个非秘传的层面上,使哲学摆脱专门术语,摆脱那种毫无反响的自成圈子的隔离状态,摆脱一种高品位的非现代艺术所遭受的嘲讽。与此相类,我们想到的是柏拉图对哲学对话所做的革新。但柏拉图的改革等于是一种贬值,这是柏拉图自己也确信的;他的改革是要使前苏格拉底的“智慧”去迎合有教养的大众。而尼采热心投入的事业恰恰与此相对立,因为他是用自己非秘传的解释来反对一种苍白无力的智慧木偶。』不得不说这个观点看起来非常独到,最近对超人的理解被一次次刷新,又感觉很矛盾。

最近读尼采时,我想到了另一个人,我知道鲁迅是尼采的读者兼译者,仔细想尼采与鲁迅,颇有相似性。

译者告诉我1918年鲁迅节译《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而查鲁迅年谱可知,《狂人日记》与1918年首发,可以肯定的是《狂人日记》的写作伴随着《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阅读与翻译,由此可知这两部书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是借鉴关系吧。

找到一本传记,朱正《鲁迅传》说到,『鲁迅显然赞同尼采关于“超人”的说法,提出“是非不可公于众,公之则果不诚;政事不可公于众,公之则治不郅。惟超人出,世乃太平。苟不能然,则在英哲。……与其抑英哲以就凡庸,曷若置众人而希英哲?则多数之说,缪不中经,个性之尊,所当张大”。』可以看出鲁迅确实是一个尼采迷,他同时也有与尼采类似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