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沧浪一苇

 ID:5144|2021/05/10 12:19 上午|沧浪一苇|
  tag:随笔

2021/05/09

《人性的,太人性的》笔记二

在第八章,我看到尼采这样思考社会主义,说到如果社会主义是数千年来被压迫者的反抗精神,那么明智的人需要做什么?明智的人不会想问需要满足他们多少,明智者要问的是如何利用这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就好像强大的蒸汽,蒸汽带来的力量足以驱动庞大的机器,但是如果管理不善,就会造成锅炉爆炸,在世界上无论我们发现了什么强大力量都有一样的道理,比如人们发现了核能,核能的释放会有巨大的伤害和污染,但人也要争取让其驱动机器运转,这两方面的道理是如此相通。在此处我想到,似乎可以说反抗者发动反抗的路,正是他走向超人的路,而明智者的实践之路,也是他走向超人的路。

还有两个比喻,我认为尼采使用的很神奇。说到天气预报,预报天气的人肯定不会被认为是他影响了天气,但是社会领域完全不同,社会的天气预报员,就是准确预报社会情况的人有很大的可能被当作影响社会的人。尼采的这个角度让我感觉非常新颖。另一个比喻是说,大型国家的教育系统会有一种难以避免的平庸性,这和大型厨房做的大锅饭相似,这个问题我想到的是,需要承认大锅饭比不上烹小鲜,但教育还是一个需要考虑诸多复杂因素的东西。

再看到此书关于社会主义的论述,我想到,社会主义致力于在其终点站将“国家”送入历史的故纸堆,但是社会主义却也正是非常需要国家的,按尼采的话,这两极就是“响起国家越少越好的声音”和“呐喊国家多多益善”。

这是一对非常神奇的矛盾。还有一些神奇的矛盾,比如为了长久的安宁,我们需要进行最残酷的暴力,为了和平,我们需要最强大的武器与最充分的战争准备。我觉得但凡提及国家、历史、社会、战争、革命等等等等,有对此类矛盾进行的深度思辨才是一场有意义的哲学思考。

我看到汉娜·阿伦特在《论革命》里对此类矛盾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解析。读尼采之后再读这本书让我感觉对问题看的更透了,导言说到暴力与和平、野蛮与文明这个话题,阿伦特在此特别提及了暴力与开端的关系,圣经里,该隐杀亚伯,罗马史里,罗慕路斯杀雷穆斯,数不胜数的历史事件都告诉我们,不管我们的文明发展的有多么瑰丽,其开端总是一场大型的杀戮与暴力,而且往往没有暴力,我们就无法制造开端,开端与暴力好像总是一对双胞胎。直言不讳的说,我们人具有友谊、兄弟情谊,其开端正是杀戮和兄弟相残,我们人类的政治制度如此发达,追溯到其开端,就是暴力。

在《论革命》第六章,我看到阿伦特造的一个概念非常好,那便是职业革命家这个概念,她把职业革命家归到与艺术家、作家以及诸多文化人那样的同等地位,她认为,缺少一部系统论述十九世纪二十世纪职业革命家的历史书,实在是缺憾。阿伦特这样分析职业革命家,他们不在于酝酿革命,而是把大把的精力放在分析社会形势,国家、民众间内含的矛盾,这种职业革命家,让我想到从尼采书里看到的天气预报比喻。

阿伦特看出来,职业革命家的威力往往不在于他对革命的直接缔造作用,而是头脑的分析对革命起到了作用,还很容易想到,历史里的革命例子和反面典型都是他们的学校。当然,我想职业革命家也有好学生烂学生。我记得马克思大篇幅的分析过历史里的革命,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里就能看到。

我认为《论革命》很棒的串讲了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革命,将它们进行分析比较,特别是第六章里对革命中“委员会”命运的一般规律剖析简直入木三分。我这样理解“委员会”,他们面对旧国家诸多弊病,一定属于“响起国家越少越好的声音”,而随着职业革命家对情境的剖析和醒悟,“呐喊国家多多益善”的声音将慢慢浮现。想必,1905年的俄国正是前一种声音,1917年的俄国先是前一种声音,然后又是后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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