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04
《哲学研究》笔记二
读维特根斯坦的书,经常会有一种感受,别的哲学家都是一个个大型建筑工地,一卷读完好似大楼竣工,而去看维特根斯坦时会发现他好似带着一众读者前往语言的建筑工地,对用料、施工方法、人员进行考察,可以看到书中有数不胜数的语句都是在举例说明,我想,就是因为这实际上是一场思维漫游和工地考察。
《哲学研究》开卷便提到奥古斯丁《忏悔录》,这是有原因的,从《维特根斯坦传:天才之为责任》忏悔一章看到这样的观点:
『用圣奥古斯丁《忏悔录》的引文开始这本书显得是恰当的;为什么如此?此处提供了另一个理由,那就是:对维特根斯坦来说,所有的哲学,若其劳作是诚实和得体的,都始于一种忏悔。他常常说,写出好的哲学和对哲学问题作出好的思考,这是一个意志的问题,更甚于是一个智性的问题——抵抗误解之诱惑的意志、抵抗肤浅的意志。妨碍一个人获得真正理解的,常常不是他缺少智性,而是他的骄傲。因此,“必须拆毁你的骄傲之殿。而那是困难得可怕的工作。”要做得体的人,或写得体的哲学,都必须进行这种拆毁自己的骄傲所需的自我审查。“如果有人因为那太痛苦、不愿降入自身之中,写作时就脱不了肤浅”』
《维特根斯坦传:天才之为责任》还认为,《哲学研究》要求的不只是读者的智性,还有读者的涉入,我理解这就是读者对自身的反思。书中说,如果去读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可以抱着一种看看叔本华建筑了一种什么样的哲学体系的心理去阅读,假如抱着此种观点想去看一看维特根斯坦建立了什么体系,那打开《哲学研究》就会感到根本没有建筑什么,说的东西寡淡无味很快兴味索然,维特根斯坦没有在说什么,实际上维特根斯坦在书中总是在使用一种拆解混乱的技艺,我认为,其实就是针对哲学病患者制造的混乱进行拆解。
我看到《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注解》这本书的开头便认为,维特根斯坦在书中是对一个人进行虚拟的对话,对方便是一个哲学病患者,并且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命名了,哲学病患者并不是单独某个哲学家,而是人们思考哲学时的自然倾向。
托马斯·库恩说有科学具有范式,范式具有不可通约性,我是不是可以说哲学里面有着主义和主义的争论,主义和主义,甚至宗教与宗教,相互反对的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也有这样的关系,这其中是否依旧存在哲学病?